Thranduil

命（二十五）［一八］［五八］［副八］

剧情需要靠脑补的地方太多……😂下章一定正式进白乔了～我的口号是：虐虐更健康！！


章二十八

近一个多月，受局势影响，长沙城流民极多，且越到城边情况越凄凉，虽不至于饿殍满地，民殣于路，但足够齐铁嘴和张副官触目惊心了。
整整三天，二人就这么跟着逃难的人流慢慢往城外走，可算是终于顺利出了城。只是现在两人的形象倒跟真正的流浪汉没什么分别，原本出门之前齐铁嘴就往俩人脸上抹了两把香灰，而现在已经脏到看不出个模样了。
一路而来两人并没有多少语言交流，刚开始主要是担心万一不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二爷再陷险境，而到了最后干脆就是饿得没力气了。
张副官其实还好，他吃过苦，没跟着张启山当兵之前大大小小的罪也没少遭，后来当了兵，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故而不过就是饿个几天，在他眼里并不当事儿。
他只担心齐铁嘴。
打从认识这人，他就是一副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样子。佛爷本来就格外在意他，后来出了那个轰动长沙的绑架九门八爷的事儿，佛爷简直恨不得把人栓在身上带着。
所以很多时候，佛爷手下的兵在空旷的操练场上忍受着烈日的炙烤站军姿时，总能看见旁边树荫里一身清爽的八爷哼着歌嗑瓜子儿，别提多气人了。
张副官那会儿也看着他来气，有一次趁着休息，刚巧佛爷又不在，就准备教训教训那个枕着树干睡得正香的家伙，谁知刚走近，那人就睁开了眼睛。他扬起头对他笑弯了眉眼，接着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并冲他勾勾手指让他弯点腰。
张副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弯腰去瞧。只见那手绢一打开，里面密密麻麻躺着的都是一个个干干净净的瓜子仁儿。
“给你。”齐铁嘴大方的把一手绢瓜子仁儿送到副官手里，“我闲着没事儿嗑的，看你那么辛苦就赏你了。”
张副官盯着手里的瓜子仁儿，心里顿时比七月里的骄阳还要热上三分。但他脸上只扯出一个夸张的笑，说，“八爷，您对我可真好。”
“那是啊，”齐铁嘴面上一红，却偏还要拿出大人的腔调逞着强说，“你是佛爷的副官，我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你的。”
回忆戛然而止，张副官微微侧着头看了看身边的八爷，心头至今盘旋着同那时一样的疑问：你对我好，究竟是为着我，还是当真因为我是佛爷的副官？
齐铁嘴正饿的头晕眼花，刚想回头跟副官抱怨两句，就跟他的目光撞个正着儿，他一下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迷茫和失落，正不明所以呢，就听张副官说，“一路走来，竟看到如此多民不聊生的景象，实在是太苦了。”
“你就别感慨别人了，”齐铁嘴倒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事儿，不由笑着自嘲道，“我们自己呀，都三天三夜没吃饭喽。”
“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吃的。”张副官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八爷饿着，反正也出了城，大不了他去打个猎也成啊。
他有些烦躁，八爷跟着佛爷的时候，可从来没真正饿着过。
这边话音儿刚落，前面几个流浪汉就回过头劝道，“你们还是省点儿力气吧，在这动荡的时局，有吃的哪能轮到咱们哪？”
齐铁嘴和张副官对视了一眼，觉得之前两人保持沉默是对的。这随便的一句话就能传到别人耳朵里，更遑论如今城里四处张贴捉拿悬赏二月红的告示，若是他们哪句话说得不小心，保不齐这些朝不保夕的流民会立刻出卖他们换取赏金。
虽然小心为主，但这些人也是在城边徘徊了几天的人了，消息自然是要灵通一些，何况陆建勋捉拿张启山的事儿并没有摆在明儿面上，打听打听倒也无妨。所以齐铁嘴故作无知的问，“各位大哥，我向你们打听个人啊。这个长沙城啊有个张大佛爷，你们知不知道？”
“听说过，但是他现在好像不在长沙城了吧。不过你打听他干什么？”
齐铁嘴揉揉肚子苦着脸说，“我们兄弟俩啊是从外乡来的，早就听说长沙城的张大佛爷不是凡人，所以想投奔他讨口饭吃，可是这寻了几日也没找到，谁承想他竟然不在长沙城了呢？”
张副官紧接着问，“那各位兄弟，你们知道他去哪了么？总不至于让我们大老远的白跑一趟吧？”
流浪汉叹了口气，表示爱莫能助，“这就不知道了。”
二人还来不及失望，另一个流浪汉却说，“我有个兄弟曾经看到，有几辆轿车从长沙城飞快地驶出去了，估计就是那个张大佛爷的车，具体去哪了，依他的判断是往白乔寨那个方向去了。你们两个要真有心就去那边碰碰运气吧。”
“谢谢，谢谢各位大哥。”
挥别了众人，齐铁嘴拉着张副官就走，才走了不远张副官就发现不对，猛的住了脚说，“八爷，这虽然是往白乔方向没错，可是白乔应该往南走才对。”
“要不说你是呆瓜，”齐铁嘴指指两人现在的行头说，“难道我们就穿成这样去白乔？你呀，就听我的。我早就叫小满托可靠的人把咱们的行李先一步送到城外的客栈，咱们先洗了澡换了衣服，明天天亮再进白乔寨。”
“那你怎么不早说？”
“早？早我得有机会啊。快走吧祖宗，这三天可累死我了，等一会儿我可要好好泡个澡，再吃它三碗饭。”

城外的客栈距离白乔寨不远也不近，按掌柜的说法就是白乔寨自古就排外，这凡事儿总得掌握个尺度，让双方都能舒服了才好。
掌柜虽然年轻，但为人精明，事情也办的靠谱又周到。齐铁嘴二人一到，他打发了伙计亲自来接。只见他笑眯眯的一拱手，低声问候，“八爷，张副官，你们可算来了。”
张副官轻轻撞了一下齐铁嘴，皱着眉问，“你们认识？”
“那当然！”齐铁嘴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我们可算是老交情了。”
“前日就收到了五爷的信儿，说是你这两天就到，我一直守着就等着你呢。这样二位，此处说话不方便，我在楼上给二位准备了客房，我们楼上再叙？”
齐铁嘴扫了一眼前堂，点点头让掌柜的领路，自己和副官跟在后面到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这最里面的两件屋子最安全，所以我一接到消息就先给你们留出来了”掌柜边开门边介绍，“你们看看还满意么？”
这间客房收拾得极是高雅不俗，倒不像是城边一个不起眼的客栈能有的规格，张副官心中打鼓，却也不好多问。
一旁的齐铁嘴只略看了一眼就跟掌柜的说，“我们住一间就行了。”话音刚落，张副官和掌柜都猛的转过头看他，齐铁嘴不解的问，“你们看我干吗，我说的不对么？我刚才看了一下，你这客栈现在人多，总不至于为了咱俩多浪费一个房间吧。咱们两个也就住一宿，都是男人，凑合凑合就得了。不过我可先说好了，这房间你得先一直给我留着，咱俩行李暂时还不能全带走。”
“八爷，瞧您说的，怎么能让您凑合？留房间的事儿您就放心，行李我肯定帮二位看好。您就踏踏实实的住吧。”
“不用不用不用，”齐铁嘴牢牢搂住张副官的胳膊说，“咱们张副官那可是武功高强，说实话，我自己住还真有点害怕，和他睡一起，安全。”
“得！依您！”掌柜大笑道，“从小就你歪理多，只是可怜了张副官还得跟你挤。行，那我先安排人给二位打水沐浴，行李我都放在里间儿了。”
“哎，等一下，我们的衣服都不合适白乔，你有没有合适的衣服给我们来两套。”
“你们要去白乔？行，一会儿跟热水一起送来。”
掌柜的一走，齐铁嘴就一屁股歪在一把太师椅里死活不愿意在动弹一下，张副官也没管他，自己去里间检查行李，确定都妥当后才出来和他坐在一起。
张副官给齐铁嘴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里，然后才问，“你和这掌柜的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是在墓里认识的，我和狗五也算救过他一命。”
“你是说他也是……”
“这不是当然的么？你看这房间的摆设哪个不是有说道儿的，就说这个杯子吧，”齐铁嘴把手里小巧的茶盏往手心一托，“你细看它的挂釉，哪是现在的手艺？”
张副官接过来看了一会儿，不感兴趣的往桌子上一搁，说，“也不算什么宝贝。”
还没等齐铁嘴再开口，掌柜就已经带了伙计往房间里送了两只大木桶，紧跟着就是一盆一盆的热水，直到把两只木桶都装满了，伙计们才尽数退去了。
掌柜指着旁边的香皂和毛巾说，“这都是从九爷那里拿的上等货，衣服我就先放在这了。”说完他打量了一下正兴致勃勃撩水的齐铁嘴和一脸无奈目光却温柔的张副官说，“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二位的关系不像五爷跟我学的那样嘛，这不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原先我还担心二位打起来呢，看来我是多虑了。”
齐铁嘴脸迅速的从额头红到脖子根，他迅速从桶边窜过去，湿乎乎的爪子想都不想就往人家身上按，直接把人推了出去，边说一会儿有事儿再喊他边紧紧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一回身他才看见张副官正似笑非笑的倚着桶边看着他，氤氲的水汽笼着他年轻的脸庞，让齐铁嘴一时读不懂他眼中的藏着的意思，但他直觉他把自己和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关在一起了。
现在开门跑到底还来不来得及？
“八爷，看来您没少跟五爷说我的好话啊？”
“副……副官，”齐铁嘴干笑了两声，就连忙解释，“都是喝醉了胡说的，你对我还是挺照顾的，虽然你总是威胁我，还故意使坏推我下洞，哦对，没事儿总喜欢发脾气，莫名其妙的就不理我了，但是！你也有好的时候啊，对吧？”
“我什么时候对你好了？”张副官饶有兴致的一挑眉，故作不解的逗他。
“你！”齐铁嘴觉得这人简直得寸进尺，不过他有错在先，只能认命的掰着手指头跟他数，“你每次虽然都威胁我，但是你在关键时候都在保护我，你会在我喝醉的时候照顾我，还有，你肯跟我同生共死，你会在寒夜坐在我家门前等着我……”
说着说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往事都再次闪回两人眼前，彼此隔着一段距离相视微笑。
“……你都记得？”
“废话。”
“可是还不够好吧，比起佛爷。”
“佛爷？”齐铁嘴不明白为什么副官会突然提到佛爷，他刚往前迈了两步，肚子就雷鸣般的叫了起来。
“行了，赶紧先洗干净吧，”张副官戏谑的瞅着窘迫的齐铁嘴，总算开了恩，“吃了饭，等天一亮，我们就去白乔打听佛爷的消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