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anduil

命——新年贺文《吴邪的新年笔记》


除夕这天照例是要守岁的。

胖子的意思是,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就干巴巴跟这儿坐一宿大眼瞪小眼实在是太无聊了,不如就选个人讲个故事解解闷。
这个提议一出口,首先就排除了闷油瓶,就算是过年,我和胖子也休想撬开这位爷的金口,于是讲故事的重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等胖子搬来了一堆吃的,我就正式开讲。
“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吴家总是比别人家更重视除夕这天。
第一次对除夕有印象是我五岁那年,那是个大晴天儿,天刚泛白我就被我爸从被窝里刨了出来去焚香祭祖。
祠堂里香烟缭绕熏得我有些头疼,等好不容易熬过了冗长繁复的礼数,也顾不上计较膝盖跪青了没有,爷爷这边刚一宣布结束我就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
现在想想还真他娘的有些好笑,我们干这行当的家族竟然在除夕这天居然像个正经的大户人家一样,那么兴师动众的祭那几位死的毫不光荣的祖宗。
我跑出去后猛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一则是想把肺里那些浊气排出去,二则就是单纯的想精神精神。本来我就没睡够,再加上祭祖这事儿一闹,整个脑袋都昏沉沉的。打量这天儿是大亮了,要想睡回笼觉肯定是要被骂,于是我就满院子的瞎溜达,刚走几步我就看见爷爷的门没锁,我看四下没人就偷偷溜了进去。
爷爷平时不让我进他屋,所以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爷爷的屋子特别神秘,但等我真进了屋,这个屋子却令我大失所望。他的屋子除了正当中放了一张大桌子外,和别的屋子也没什么两样。
失望之余我百无聊赖的坐到桌子前的黄花梨圈椅上,突然发现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只破烂的笔记本,我蹲到椅子上,把那个本子拉到近前翻开细看。别看当时我才五岁,但已经认了不少字了,平时读个书报问题不大,可那个笔记本里的内容却超出了我当时的理解范围,所以我忙活了半天,愣是没看懂里面记了些什么。
好在里面还有几张照片,我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翻看,其中一张是九个人的合照,我判断出正中抱狗的就是年轻时的爷爷,就想比较看看自己和他像不像,待定睛一瞧才发现因为年代久远,照片上的人脸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我没有气馁,继续翻别的照片看,遗憾的是,别的照片即便有他也不够清晰。
就在我刚准备把照片夹回本子里去的时候,本子里居然又露出了一张照片,我大喜过望,连忙把本子翻开,把那张倒扣的照片拿了出来。
这张照片保存的相当完好,就像刚从照相馆里洗出来的一样。但照片中的两个人我都不认识,一个是戎装笔挺的俊美军官,另一个确是锦绣长袍的清秀书生,这书生我刚在那九人合照中见过,可那军官却没有。正好奇呢,就听有脚步声过来了。”
说到这我特意停了一下,果然胖子一脸急不可耐的追问,“然后呢!?你他娘的真是急死听书的了,有你这么讲故事的么?”
我笑着踹了他一脚说,“给我点根烟,就没你这么不懂事儿的。”
胖子一瞪眼,嚷,“合着还赖上我了?我瞅着你平时小哥长小哥短的没少狗腿啊,对着胖爷还涨行市了。”
他唠叨归唠叨,还是骂骂咧咧的把烟给我点上了,我也不计较他说话不中听,反正人家说的也是事实,我就乐意屁颠屁颠儿的跟着闷油瓶,这事儿胖子可没地儿说理去,毕竟不过就是周瑜打黄盖的戏。
“也不是我不讲了,”我吐了一口烟,“关键是后面的故事实在没太多讲头。”
“你被你爷爷揍了?”胖子有些幸灾乐祸,我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谁小时候没挨过几顿揍,指不定你小时候更惨。”
“大过年的咱甭比这个,胖爷对你屁股开花的事儿也不感兴趣,你就跟我说说,那照片里的人是谁?”
他话问到这,我也不买关子,“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书生模样的人竟然是当年老九门的齐八爷,而那个军官来头也不小,他是当时九门之首张大佛爷的副官,也是张家人。”
胖子大惊,“这么说他是咱家小哥的亲戚?我算看出来了,只要是跟张家扯上关系的准没小事儿,你倒是说说,这齐八爷跟张家副官怎么会一起照相?”
“我怎么知道?”我对他称呼闷油瓶为‘咱家小哥’有些耿耿于怀,“老九门之间的关系本来就错综复杂,里面的秘密多得跟驴蛋蛋身上的跳蚤一样。我就知道张大佛爷跟齐八爷的关系匪浅就对了,九门联动之前张大佛爷曾想邀齐八爷共谋江山,但齐八爷拒绝了,并设计脱身,现在看来他真算是有大智慧的人。”
听完我的话,胖子沉默了许久才说,“我算是明白了,闹了半天合着你这故事等于没讲啊!早知道还不如胖爷我给你讲讲当年我的英勇事迹呢。”
“您可打住吧,就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这几天我可是听腻味了。你也不想想,要真就这点事儿我用得着在这跟你瞎念叨?俗话说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你就不能沉住点气?”
“我看你能讲出什么花样来。”
我最后吐出一口烟说,“因为挨了一顿打,我对那两个人的长相可算印象深刻了,过了多少年都没忘。我爷爷去世前两年,正赶上我们大学放假,我闲着无聊就决定回趟家,还没进家门远远就看见两个年轻人从我家出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俩人,当然要上去问问,谁知一打照面我就懵了,那两个正是齐八爷和张副官!”
听到这胖子顿时浑身一激灵,神经质的四下扫视了一圈,咋舌道,“你不会看错了吧?这俩人要是活着不得成老妖精了?”
我把吸完的烟屁股在脚底下碾了碾,瞟了眼一直安安静静坐在窗边看星星的闷油瓶,摇摇头说,“谁知道?但是张家人体质特殊这是毋庸置疑的,张大佛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选择了和普通人一样的寿数,也许……”我盯着闷油瓶的侧脸说,“他早就明白,长生的痛苦永远是超过幸福的。”
胖子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贱笑着揶揄道,“嘿嘿嘿,回魂了!我说小天真,你这一天有事儿没事儿的总盯着小哥看个没完没了,我可要怀疑你对小哥有非分之想啊。”
胖子说这话的本意就是个开玩笑,可偏偏戳中了我的心事,故而我连掩饰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叹一口气,又摸出根烟点上,抽了两口才接着说,“至于齐八爷,这个人就比较神秘了,我爷爷也没跟我细说过他的事儿,如果真是他,恐怕也是有什么奇遇了吧。”说完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琢磨着自己究竟和齐羽有怎样的关系,也闹不清是否与这位勘破天命齐八爷有关。
“管他呢!”胖子一拍大腿说,“我看啊,不是你当时没睡醒把白日做梦当真了,就是你整日里老胡思乱想出现幻觉了,长得像的还不有的是?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他俩能怎么样?咱这辈子怪事儿见得多了,也不差这一桩。”
我见他到底还是心宽,加之他又不是九门中人,自然想不到我在意的那些。倒是有一点他说的对,就是这辈子碰到的怪事儿那是真他娘的多!多到再给我一百年我也捋不清怎么回事儿。但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羡慕,羡慕张副官和齐八爷,无论他们是否真的还在。
这世间的事儿啊,仿佛总没个定数又总冥冥中自有安排,而人类也总喜欢庸人自扰之,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总想推翻自己设定的东西,但我想,恐怕这个探索的目的背后,就是所谓的真相吧。
不过我没告诉胖子他们的关系,从我第一眼看到那张照片,我就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那样互相注目的眼神后来我从胖子和云彩身上看到过,也从秀秀那看到过,甚至在我看闷油瓶的时候,从反射到车窗户上自己的眼中看到过。
只是我们这些人的眼神中,不约而同的带上了令人心寒的绝望,远没有那两人之间的纯粹美好。
不知为何,闷油瓶忽然转过头,目光不偏不倚的跟我的撞到一起,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像一口陈年老井。
而却我突然笑了,因为那一瞬间我突然想通了:其实所谓爱情,无关乎年龄,性别,或其他种种,不过是有一天我们相遇了,如是而已。


写在后面的话:这篇除了副八之外其实还有邪瓶邪,关于吴邪和起灵,我倾向于不讨论攻受,只讨论爱情,毕竟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那么特别,那么不可取代。所以就像我最后想说的,无论是副官和八爷,还是吴邪和起灵,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们相遇了,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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