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anduil

命(十九)[一八][五八][副八]

为何一写一八就要虐!可是想到他俩会走到最后的结局,就觉得其实这样也很好。毕竟这世间爱情不都是成全……
如果可以,他们平凡,那张启山一定只愿意当那人的“启山兄”……


章二十二

自上回醉酒算起,吴老狗已经快大半个月没见着齐铁嘴了。他在床上整整睡了三天,解九爷才算消了气,终于肯来给他醒酒。
这边结果好不容易等他醒了,齐铁嘴却已经被张启山带到矿山里面去了。他巴巴的在长沙城等了好几天才终于把人从矿底盼出出来,谁料那人又开始天天往二月红的府上跑。
所以今天当吴老狗一睁眼就得知八爷已经来了他家喝茶时,不可以说不惊喜。
他简单拾掇了一下,抄起三寸钉就往厅堂跑,还没到地方就听到齐铁嘴在跟他家下人打听长沙城这几日的事儿。
他故意放慢脚步想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却只见齐铁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激动的问,“你说什么!?四爷死了?谁干的!?”
“是陈皮。”吴老狗改了注意,扬声回答了齐铁嘴的问题,几步过去,挥挥手让家丁靠边,他一边自己坐下,一边压压手让齐铁嘴也坐下,问,“你吃早饭了么?吃了也陪我吃一点。”
不消他吩咐,那家丁就麻利儿的下去了,单留了两个爷在一起。吴老狗给齐铁嘴把面前的茶满上,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说,“你等下尝尝,前几日家里来了个新厨子,手艺还算过得去。”
“嗨!你还说什么厨子呢!这陈皮杀了四爷,按规矩来说他可成了新四爷了。”齐铁嘴皱着眉头说,“这陈皮心狠手辣的,以后可就麻烦了啊。”
吴老狗笑着摇摇头,可巧这会儿吴府的下人就把一盘盘的吃食端上来了。吴老狗不是太讲究的人,所以这些吃的也不甚精致,不过味道倒都还不错。
吴老狗打发人下去之后,亲自夹了一只小肉包放到齐铁嘴面前的酱碟儿里,劝道,“快尝尝,我吃了好几天都没吃腻。”
齐铁嘴此刻倒也真的饿了,夹起包子就放到了嘴里,这包子皮儿薄又筋道,馅儿也是香而不腻,尝过之后唇齿留香,真真好味道。
不过……齐铁嘴苦苦思考,这个味道他以前曾吃过的,但是在哪呢?
一口气吃了半盘包子之后,他猛的想起来了,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说,“这不是徐长兴酒楼的招牌么?你是绑了人家厨子么?”
吴老狗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三天前,有人到我府上问要不要厨子,我一听是徐长兴酒楼的就亲自见了他。据他说,酒楼出了人命,大家都觉得晦气,都不愿意继续在那干了。我跟他打听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天虽然是陈皮一个人杀了四爷,可是却有人在旁边帮他。”
“陈皮是二爷的徒弟,武功自然不弱。可是四爷向来谨慎,身边总带着保镖,凭陈皮一个人的确难以成事儿。”
吴老狗赞赏的一笑,“帮他的那个人可是咱们的老朋友了,陆建勋。”
“他?”齐铁嘴略一沉思,“这人居心叵测,帮助陈皮八层是为了排挤九门!不好!”他猛的站了起来,“他会不会对佛爷和二爷不利啊?我得去告诉佛爷一声!”
他刚走几步,就立马又折了回来,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碗就喝,半点没有想走的意思。
“哎,我说,你不是要去告诉佛爷么?怎么又回来了?”吴老狗虽然对他去而复返很高兴,可是老八这举动反常啊。
他细细打量了一下齐八爷,只见他耳边腮旁皆是淡淡的红色,一双眼睛掩饰的低垂着,倒是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样。不过……他居然大早晨的就跑到他吴府来,这一提张启山又极度不自然,莫不是矿山下发生了什么吧?张启山表白了!?
吴老狗心疼了自己三秒钟之后,故作不在意的打听,“老八,可是你跟佛爷……你们俩有什么不愉快?”
“佛爷?”齐铁嘴疑惑的摇摇头,“没有啊,我和佛爷能有什么不愉快。就……就是,就是佛爷现在在养伤,我不方便过府打扰。”
齐铁嘴心里苦,他昨天一时冲动,居然亲了那小副官,他琢磨了一宿,觉得果然还是要躲着他一点,否则要是现在见了面得多难为情。
他想到月下的副官愣住的表情,简直脸上都能冒出火来。他连忙大口灌了几口茶水,然后对吴老狗说,“反正我得先在你这待一段儿时间。哎,对了,我就不明白了,”齐铁嘴生怕吴老狗起疑,就连忙转移话题说,“你说咱俩上次喝酒,怎么喝着喝着,我就回自己家了呢?你送我回去的?”
提到这事儿吴老狗就生气,敢在他吴府抢人,他张副官还是第一份儿!
“我怎么送你回去?解九那王八蛋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我醉了三天他才给我醒酒,我一气之下把要给他的那坛子酒当着他的面儿给砸了。”
齐铁嘴听得乐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就听吴老狗继续在埋怨道,“都是佛爷带出来的好兵,那个张副官硬是从我府里把你抱出去了。”
齐铁嘴一口茶水没含住,全喷了出去。他边咳嗽边问,“你……你说啥?”
“我听府里人说,他那天脸色难看得要命,本来想留你在府上照顾,结果他倒好!”
吴老狗一摊手,不再多说。却不知道这番话在齐铁嘴心里激起了千层波浪。他想起那日一睁开眼他就守在身边,想起他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帮他按摩,想起矿下他拉着他的手誓愿同生共死,想起他无数次唤他的那声“八爷”。
他这次缓缓站起来,眼神虽还迷茫但,语气却坚定的说,“我想起来,我还是得回去一趟。改天,改天我再来找你。对了,”他严肃的说,“陆建勋和陈皮的事情恐怕不好办,你跟佛爷走的不算太近,估计他们算计不到你头上,但难说陈皮没动过想动你的念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多加提防。”
“这你放心。”吴老狗陪着他站起来,说,“就算他真想动我也得问问我的狗答不答应。”
“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我有了好酒,我请你到我那去。”他冲吴老狗拱拱手,转身就出了吴府大门。
吴老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竟有一种特别的预感:他与他之间的故事远没有想象的短,却也没有预料的长。
他拢拢怀里的三寸钉,又打量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吴府大门,摇摇头,吩咐了一声“关门”。

齐铁嘴急匆匆的回了自家堂口,琢磨着今天也许应该找个机会跟副官把话好好的说一说。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个什么结果,但他不想逃避。
谁知刚进屋竟看见张启山坐在他平常卜卦的桌前喝茶。
乍一见到张启山,他的勇气却不知怎的消失了大半。他看着张启山,觉得他的身影格外的孤独寂寥,不由得心中一疼。
“佛爷!”他疾步上前,拉着张启山就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努力想打破他那种隔世的凄凉,就强笑道,“哎呦,佛爷,您这身子是大好了?这嫂子可是功不可没啊。”
张启山却没接他的茬,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问,“你这几天都在二爷那边?”
“可不是吗?”齐铁嘴被他这话问的心虚,正巧一眼看见他杯子里没茶了,马上提着壶给他满上,“这二爷可不比佛爷,夫人去世了,家里的家仆也遣了个干净。我要不去看看,难道还指望陈皮去照顾不成?”这一提到陈皮,齐铁嘴立刻想起来刚刚跟吴老狗的话,他撂下茶壶,一屁股坐到张启山旁边,问,“对了佛爷,四爷的事儿您听说了吧?”
“听说了,”张启山端起茶盏,吹了吹说,“这件事儿还是先瞒着二爷,要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是陈皮干的,他会更不安。”
“这我知道,”齐铁嘴点头,见佛爷没有跟他生气的意思,就马上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不过佛爷,这里面有问题的不只是一个陈皮。我听狗五说,陆建勋也参与其中,咱们不得不防啊。”
“还不单单是陆建勋,刚才霍三娘到我府上去了,说是要我还矿山下的东西。其实就是来示威的,我们把矿山的路炸了,没有地图,凭他们的本事是进不去的。”张启山说到这,才终于犹豫了一下,字斟句酌的问,“对了老八,你从矿洞里面出来之后,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妥?”
齐铁嘴被他问的得也是一愣,但心中隐隐不安,“什么不妥啊?”
“就……有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总之,怪怪的感觉。”
齐铁嘴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啊,”他看张启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觉得佛爷这次同往常不一样,马上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张启山对他也没有隐瞒,直言,“我从矿洞出来之后,就经常看到我背后有人影,但仔细看后又发现没有……就好像今天霍三娘过来警告我不要碰矿山的事,我突然间有杀人的冲动,我感觉控制不了自己。”
齐铁嘴听了张启山的话也觉得邪乎,皱着眉说,“这么奇怪啊……哎,佛爷,你确定是从矿山回来之后才出现这样的状况吗?”
“是啊。”
齐铁嘴略一沉吟,说,“我们齐家啊,祖上在百年之前出过一位奇人,他把易经和术数两大学派融会贯通,自成一派,当时在江湖上谁都知道我们齐门神算,”他看了口气,“只可惜后继者无德,竟然绝学尽失了,传到我这儿呢基本也没剩下什么了,只留得了一面铜镜护体,据说可以辟邪驱阴,我在身上带了好多年了。”
说着他从怀里把那面铜镜掏出来递给张启山,跟他说,“这面镜子能照得阴魂厉鬼现出原形,你看看吧。”
张启山将信将疑的接过来,这铜镜还带着齐铁嘴的体温,他紧紧握在手里,半天也没下一步举动。
他这几日一直被这事儿闹得头疼,人前却要强撑着不露破绽,只有每每独处的时候才能显露出来他的焦躁。
他明明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老八陪在身边,可听说老八每天去二爷府上探望之后,他却强忍住这个念头,直到今天他差点真的杀了霍三娘,他才猛然发觉这事儿他非同他说不可。
齐铁嘴不知佛爷为何发愣,刚想再给他填水,却发现水壶空了,跟张启山说了一声去填水,那人却只是捏着那面镜子,完全没听见的样子。他暗暗叹气,自己拎着小壶快步去了。等他回来,却发现佛爷目光无比专注的盯着那面铜镜,只是表情格外的痛苦和悲伤,如置魔障。
他心道不好,连忙丢下水壶,一边喊他一边晃他肩膀,直喊了好几声张启山才如梦初醒,他手中的铜镜也跌落在桌子上。
齐铁嘴扶着胸口,为着担心他,语气也有些冲,“你可吓死我了?这叫你为什么没反应啊!看见什么了?”
张启山看着他,低声说,“我看见我爹了,”接着他边回忆边说,“之后我被什么攻击……”
“你是说?”
张启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还记得去年军列上的尸体么?那些人的脸都是朝下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我现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不是东西,而是人呢?”
齐铁嘴从没见过张启山像今天这个样子,在他心里,他永远是那个天塌下来眉都不皱的张大佛爷,更是那个救他于虎口,满身伤痕还冲他安心一笑的启山兄。
一直以来他习惯了躲在他和张副官身后,因为他相信,只要有他们在,他就会平安,而今他想保护他们,于是他目光坚定的凝视着张启山说,“佛爷,看你现在的状况应该还不算很糟糕,你最近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放心吧,我会尽快想出破解之法的。”
“好,”张启山握住齐铁嘴的手,“我相信你,只相信你。”
“佛爷……启山兄,你放心。”
张启山低头一笑,说,“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我了……有的时候我都忘记了我是张启山,只记得自己是张大佛爷。”
“佛爷……”
张启山疲惫的摆摆手,叮嘱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知道。”他连忙扶着张启山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他推掉他的手,他如今控制不住自己,一切的欲望和冲动随时都控制着他。
他看着齐铁嘴,这个人他视若瑰宝,谁都不可以伤害一丝一毫,无论是别人或者他自己。
“那,那你拿着这个!”齐铁嘴把桌上的铜镜捡起来硬塞到张启山怀里,“这个铜镜真能辟邪,你收着比我作用大。佛爷,你要尽快好起来,我可指望你护着呢。”
张启山摸着胸口藏铜镜的地方,一字一句的说,“一定,我一定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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