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anduil

命[十五](一八)(五八)(副八)

总觉得精神都会分裂的,走剧向还是大写的虐,而写小狐妖,是大写的甜……唉,纠结


章十八

这边齐铁嘴刚依偎着张副官进入梦乡没多久,外面就隐隐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铃铛声,齐铁嘴一个咕噜爬起来警惕的看着外面。
“八爷?”副官也跟着坐起来,担忧的看着他。齐铁嘴刚才在外面拉上了一排排的预警铃铛,此时铃铛震动,定是有什么东西接近。他刚想跟副官把这事儿说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张启山蓦地睁开眼睛,随即众人也都跟着惊醒。
“开灯。”
一声令下之后,灯盏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张启山带头往外走,还没走到洞口,身后就传来了老矿工的声音,“诸位不用害怕,那东西进不来。”
齐铁嘴一听这话就跑到二月红床上跟他挤在一起,好奇的打听,“老爷子,你说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啊?”
老矿工摇摇头,慢慢叹息说,“那些东西就是被矿道里的头发害死之后变成怪物的人啊……但它们从来没进来过,那现在也不会进来。诸位安心休息就是了。”
一听他提到头发,大家都心有余悸,齐铁嘴忍不住看了一眼曾经差点因为头发丢了命的张启山,见对方倒是淡定自若,就扭头冲二月红使了个眼色,既然老爷子开口说话了,就不如趁这个机会问出更多的情况。二月红心领神会,温声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认识我家先人?还有您这眼睛是怎么失明的?”
老矿工叹了口气,说,“你说前辈是你家先人,那你们就是九门的人了……天意啊……”接着他就把这几十年在地底的经历徐徐讲给了众人,他的话语间满是沧桑,直把人带进那段岁月之中。
原来他小时候就被抓来给日本人当矿工,也就是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二爷的二舅姥爷。有一次出工时,舅姥爷救了他,从此他也把舅姥爷当恩人,再之后,他们沿着一条矿道挖到了墓室,舅姥爷为了保护古墓炸死了领头的日本人之后消失了,日本人恼羞成怒,杀了监工,又刺瞎了所有人的双眼,为的就是让这些人听到墓道里的异响好来赶紧报告他们。
二月红听到这,重重捶了一下床板。齐铁嘴更是义愤填膺,“这些日本人简直就是畜生!”他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启山说,“还真让佛爷说中了,日本人完全就是丧尽天良。”
张启山胸口也堵着一口浊气,他强自按下心头的怒火,诚挚的说,“老人家,实在抱歉,之前我多有得罪。”
老人摇摇头,“这不能怪佛爷,我这个样子是很吓人……”
张启山上前两步问,“不知老人家还能否记得当年那条路,可愿帮忙带路?”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多谢老人家。”
齐铁嘴跳下床,明知老人看不见却还是恭恭敬敬的给他深深作了个揖,真挚而认真的说,“多谢。”
他不知道这老人独自背负这一切生活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生存的多么艰难,但他发自内心的敬重这位老前辈。一转身他就撞上了张启山的视线,对方看着他却对其他人吩咐,“大家抓紧时间休息。老八,你跟我来一下。”
齐铁嘴愣了一下,没有立刻跟上张启山,反而下意识的去找张副官,见他微微点头,才马上去追张启山。
张启山腿长步子大,没几步就领着齐铁嘴离了人群,而光线也越来越弱。眼瞅着再走就不知道要走到哪去了,齐铁嘴一把拉住张启山的胳膊,笑道,“哎呦,佛爷,您这再走下去要碰到个什么好歹,到时候张副官问我要人,我可赔不起。”
张启山回身一挑眉,“怎么?你很喜欢张副官?”
这问题来的莫名其妙,虽然齐铁嘴向来伶牙俐齿,但佛爷这一问恰恰戳到了他的心事,故而一时半会竟回不上话。
“说中了?”张启山声音里已含了森然的怒意,那火烧火燎的妒意此刻却是半点都隐藏不了了。他紧紧抓住齐铁嘴的肩膀,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是,还是不是。”
“佛爷……你误会了。”齐铁嘴被此刻的张启山吓了一跳,连忙说,“我……不喜欢…他。我们都是男人,都是男人怎么可能……”原是哄张启山的谎话,谁知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有点泄气,“何况,我老八何德何能……”
“……”张启山猛的推开齐铁嘴,靠在墙上,抿着嘴半天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打从进这个矿洞他就逐渐有些失控。
“佛爷,”齐铁嘴也敏感的感觉到张启山哪里不对,不禁靠近他担心的问,“你没事儿吧?”
张启山伸出一条胳膊把他挡开远一点,说,“没事……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我身上这俩符是你贴的?”
“你生气啦?”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张启山的脸色,“这是辟邪的……打从一进这个矿洞我就觉得不安。佛爷,此处真的是大凶啊!”
“知道了。”张启山一把扯下两肩上的符,齐铁嘴瞅着心疼,刚想说这两个符真的是有用的,千万别扔,就见张启山把这两张符折好放进了里衣的兜里。
“这下放心了?”张启山又扬起惯常的笑,“老八,如果你下次再敢把符贴我身上,我就一枪毙了你。”
“佛爷你又说这种话,你怎么舍得呢?”
是舍不得,张启山把脸藏在黑暗中,这样他才看不见他脸上仿佛野兽盯上猎物一样的表情,所以,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觉得你会逃离我身边,否则……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

等大家都休息好了,老人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一个匣子。张副官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只只及地的假发,他疑惑的递给张启山,张启山从他手里接过假发,直接问,“这有用么?”
齐铁嘴也没看出这假发有何玄机,反而觉得这个办法玄乎,也问,“老人家,我们遇见的那个头发可是会毒死人的。”
“之前我看到过日本人用这种方法进出过墓室。”
一听这个解释,齐铁嘴顿时喜上眉梢,说,“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张启山怕他一高兴就忘乎所以,虎着脸教训道,“这就是个障眼法,你高兴什么?一会儿大家还是小心为上。都戴上吧。”
齐铁嘴兴致勃勃的拿出一只假发就往头上套。他本来就眉目如画,皮肤又白,虽然这假发蓬乱不堪,但被他戴到头上却还有一番妩媚。
“佛爷,你看你看,怎么样?二爷,你看呢?副官!”
二月红刚把自己的戴好,听到他唤,回头就看到他甩着长发展示自己的样子,忍不住一笑,说,“好看。”
齐铁嘴也大方的赞美二月红说,“二爷才好看,和扮上的样子差不多,不过咱们二爷不上妆就这么青丝披肩的样子最好看。”
“怎么就属你话多,啊?”张启山狠狠的敲了他额头一下,“你是来玩儿的么?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齐铁嘴也不生气,傻笑着揉揉额头,然后抓着假发就往张启山头上按。这世间敢在张大佛爷头上如此胡作非为的,全天下也就这独一份儿了。
“哎?这不是也挺好看的嘛!”齐铁嘴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摇着头叹气道,“就是这表情凶了那么一点,来,笑笑,不然将来嫁不出去的。”
其余人听了这话,连带着二月红和张副官都为齐铁嘴捏了一把汗,生怕张启山一个不高兴真掏出枪毙了他。
“呵……我自然是嫁不出去的,因为我要是要娶的人。倒是老八你,这份贤惠,当可嫁了。怎么样?等我们出了这古墓,我派张副官替我去齐府提亲,把老八你娶进我张家,好好调教,看看你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
“佛……佛爷,您就别开玩笑了。我错了,我再乱说你就割了我的舌头,这总行了吧?”
齐铁嘴心里苦,这佛爷怎么总是一言不合就要娶他?他纳闷的拉了拉耳边的长发,他看着也不像姑娘啊……
张副官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心上人,深感心累。这人呐,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佛爷的心意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希望八爷了解佛爷的情感,他反复猜测过,如果八爷真的知道了,他会如何选择,是选佛爷,还是……他?
如果他的选择是他,那么他是不是也能够更有理由留在他身边,不用太在意佛爷的心意。
而如果他选的是佛爷,他就无怨无悔的照顾这两个人一辈子,哪怕碎了心。
齐铁嘴似有所感的看过来,两人遥遥相望,两处惆怅。

在老人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到了那条矿道,也看见了满地、满壁的头发,它们此刻安静的伏在一处,似是无害,实在恐怖至极。
“大家小心,不要碰到地上和墙壁上的头发。”
其实哪需老人提醒,这一路而来,众人早见识到了头发的厉害,由是哪怕有着长发护体也陪着小心,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谁知哪怕小心小心再小心,那头发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慢往人身上攀爬。
最早看见的是二月红,他眼见一绺头发钻进前面引路老人的裤腿,而老人竟忽浑然不觉!他立刻猜测到这不是小心就能避免的,于是疾步上前扶住老人的胳膊就大喝了一声,“大家快跑!”
事发突然,众人一头雾水,却在紧张的驱使之下问都不问拔腿就跑。他们这一动,头发也闻风而动,向他们发起了攻击。好在他们拼了命的跑,头发并没有追上来。
“别跑了,别跑了……它们不会再追了。”
到了一处开阔地,众人总算停下了脚步,老人虽有二月红的搀扶,但终究是体力不支,一停在就瘫在地上喘气。
仅次于老人情况的就是齐铁嘴了,他累的一下子坐到地上,抚着胸口喘粗气说,“吓死我了,我以为这次肯定死定了呢……”
张启山顺着他动作看过去,突然发现他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两步跨到他面前蹲下,打开他的手低声喝道,“别动!”
他顾不得太多,直接伸手就往他胸口探摸过去,甫一触手就知道那是头发,他心头发狠,一把就把那些头发从齐铁嘴胸前薅了下来丢在一边。
齐铁嘴一见那些头发,脸都吓白了,惊叫了一声,“头发!”
张副官和正在照顾老人的二月红听见齐铁嘴叫的这声心头俱是一慌。二月红当即留下老人让别人照顾,转身就往齐铁嘴这边走,张启山见他过来便给他让开了位置。
二月红单膝跪着,倾过身子,仔细摸了摸了齐铁嘴的胸口,又拉开他的衣领检查有没有头发钻到里面,接着拉起他的手观察。确定了没有头发还是不放心,回手从腰间摘下他随身携带的水瓶递给齐铁嘴要他喝了。
这水是有讲究的,里面泡了药材,喝了虽然不至于百毒不侵,但防身还是没问题的。
张副官一直在旁边站着,虽然一样着急,但他同张启山一样清楚,现在能帮助齐铁嘴的只有二月红。
二月红看着齐铁嘴把水喝了,心里刚刚安定,另一头,老人却突然痛苦的呻吟起来。二月红心急如焚的跑回去,绝望的发现头发已经刺穿他的皮肉,缠住了他的全身。
“灯!火!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二月红口不择言的说着,命令人按住老人,妄图把他身上的头发尽数拔出来。
别人恐怕不知道,但张启山是有过切肤之痛的人,自然知道这样的疼有多难忍,二月红如果真要如此救他,无异于让他死前多受折磨。于是上前按住二月红,摇头劝道,“算了吧。二爷,算了吧……”
“不。他不能死……”二月红怎么不知道佛爷的意思,可是这老人是为了他们才涉险遇难,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坐视不理。他不是军人,做不到张启山的杀伐果断,当舍则舍。他骨子里还是缠绵的戏骨,每一根都透着情,浸着义。
“二爷……我只有一事求你……”老人强挣扎着说,“我……我死之后,用泥封住我的七窍,我……不想…不想变成怪物……”
二月红眼圈含泪,说,“我答应你,你放心。”
他话音刚落,这个经历过太多心酸苦难的老人就离世了。二月红跌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来神。
齐铁嘴慢慢跪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二月红急切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个答案。
——老八,你告诉我,这人之死,是好是坏?
——二爷,对死者来说,当是解脱;对你我来说,始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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